空地
#勿上升
如果你不曾
闯进我保护很好的空地
01.
大半夜响起敲门声，马嘉祺闭着眼摸黑去开门，睡眼惺忪眯着眼看到了李天泽。
李天泽应该又是参加完了什么活动，喷了不少发胶的中分发型加上黑色休闲卫衣有一丝不搭，脸上的妆也很浓。
但永恒不变的是，很好看。是那种可以上保险的天价颜，李天泽的粉丝是这样吹的，马嘉祺觉得没毛病。
李天泽进门以后，拿出鞋柜里的猫咪拖鞋换上，自然得像自己家一样。
“我今天想吃辛拉面，别加菜，多加两片芝士。”
马嘉祺强调了很多遍他没有开“深夜食堂”，李天泽回应“你也没那手艺”。最终的结果是，被怼了还得做饭。
李天泽说着就走进了马嘉祺的卧室，然后拿了件白T恤又走进了浴室。
马嘉祺始终呆愣的站在玄关处，听到热水器打燃的声音后。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，稍微精神了点以后，认命的走进了厨房。
等一碗热腾腾的辛拉面出锅的时候，李天泽也洗完澡清清爽爽的从浴室出来了。因为T恤较长，下身也就随便套了条内裤。
马嘉祺早就习惯了，李天泽在他家的随便。
李天泽看着碗里的青菜皱了皱眉：“都说了不加青菜。”
他大半夜被吵醒起来做东西都没不满，还得耐心的安抚李天泽：“营养均衡。”
“均衡个鬼，我现在天天都在吃‘草’。”
李天泽以前长不胖，是因为要抽条。现在长完了，只能横着长了。当明星为了上镜，当然还是苗条一点。过年时稍微放纵了一下，新戏开拍前只能拼命减肥。对于每天吃只加了一丢丢橄榄油的有机蔬菜，有非常大的怨言。
说是这样说，等马嘉祺打个瞌睡。醒来的时候，碗里只剩下一点汤。
李天泽不怎么挑食，每次他做的东西，都吃得很干净。
李天泽吃饱了以后，躺在了沙发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：“给爷拿条毛毯来。”
马嘉祺给李天泽盖上毛毯后，关了灯，才终于回到了房间睡觉。
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，沙发只剩了一条孤零零的毛毯。
马嘉祺走过去，抱着毛毯，狠狠地吸了一下。
其实只有沐浴露的味道，但马嘉祺的内心却得到了满足。他很想要拥抱李天泽，贪婪的呼吸他身上的味道。但他知道不可以，这超过了友谊的范围。
呼吸李天泽用过的东西大概也是一样的。每次这样做以后，他又觉得自己很可怜。
可是他对友人抱着这样可怜的想法，已经很多年了。
02.
马嘉祺到了医院以后，新来的小护士正拉着另一个同事一起看综艺节目。
“天啊，贝贝怎么这么帅。妈粉站不住了，我只想当女友粉。这哪是爱情派来的间谍，这根本就是偷心贼!”
“旁友，三楼精神科，可以去看看。”旁边的护士一脸嫌弃的看了眼她，又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屏幕：“今天的心被甜酷的贝贝夺走了。”
“什么鬼啊，这词。甜酷还是甜哭？”
“被甜酷的贝贝甜哭，没毛病。”
“旁友，还是我给你挂个号吧。”
妈粉和女友粉之间的互相伤害，马嘉祺选择默默绕过。
这些饭圈词语，都是马嘉祺用小号在微博逛李天泽超话学到的。贝贝是粉丝给他取的爱称，意思自然就是宝贝嘛。
这么多人宝贝李天泽，他哪排得上号。
现在的人都比较吃精致的颜，所以李天泽这种精致得有些漂亮的颜，自然也就很多人追捧。
但是呢，比起其他的绣花枕头。李天泽自身还比较努力，认真的塑造每一个角色。算是顶级流量里稍微有实力点的，路人缘也挺不错的。
像昨晚那样，也不是很频繁。一个月可能才一次。李天泽的素颜挺能打的，只是卸了妆后眼睑下露出的青色让马嘉祺心疼。
医院里有几个护士是李天泽的粉丝，又或者是李天泽本来话题度就高。他总能听到关于李天泽的消息，而且他和李天泽一起长大，关于李天泽的一切好像一直都很清楚。但即使这样，也依然感觉离得很远很远……
高三上学期的时候，所有人都在和题海里漂泊不定。只有李天泽收拾了书包，去参加中戏的考试。
“嘉祺，我希望被很多人看见。这才是我想争取的。”
李天泽只争取自己想争取的，他知道。
“嗯，我支持你。”
作为友人这是他唯一能做的。
马嘉祺奋笔疾书的片刻休息时，抬眼看着身旁空荡荡的桌子。彼时李天泽已经通过了中戏的复试，从那个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和李天泽的距离。
03.
马嘉祺六岁那年的夏天，父亲因为工作安排，于是举家迁去了北京。
北京的一切对他都是新鲜的，也是陌生的。他不算是很开朗的人，正找不到小伙伴玩时，李天泽就这样突然闯入。
他坐在自家门口的长凳上乘凉，一个拿着白糖葫芦的小胖子坐了过来。
他没有介意小胖子坐，只是觉得有些挤，于是说：“你往旁边谷堆谷堆。”
“谷堆？”
这是郑州话，北京孩子当然听不懂。马嘉祺思考了一会儿，换了个说法：“过去一点点。”
“嘿～就是挪一下呗。我叫李天泽，你呢？”
马嘉祺第一次觉得京腔还挺好听的。
“我叫马嘉祺，是郑州人。”
“外地人啊，那你肯定没吃过这糖葫芦。来，给你吃一口。”
李天泽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和他分享，马嘉祺愣了一下，还是张嘴咬了一口。虽然是冰糖裹着山楂，但马嘉祺只尝得到甜味，连同心里都是甜甜的。
后来他们俩很快就熟悉了起来，李天泽也是新来这个胡同，因为这附近有个学校特别好。他们一起上下学，形影不离。
李天泽周末都会去少年宫练钢琴，老师教了以后，主要是靠练习。李天泽练习的时候，都会让马嘉祺进来。两个人就在钢琴室坐一下午。马嘉祺要么靠着墙睡觉，要么就被心血来潮的李天泽拉起来一起学钢琴。
三年级的时候，两个人已经可以坐在钢琴前四手联弹了。不过只是特别简单的曲子。
后来，马嘉祺也一直没进步。因为李天泽要筹备钢琴考级，训练强度很大，马嘉祺能做的只有陪伴。
六年级的时候，李天泽拿下了钢琴九级。
“而且还是英皇的哦。”李天泽语气带着一点小嘚瑟。
“嗯，真棒。”
其实马嘉祺不知道英皇九级和普通九级有什么区别，只知道李天泽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，就应该得到最好的。一点小得瑟，也很可爱。
初一的时候，李天泽突然开始抽条。疯狂长高，变得很瘦。圆润的脸也变得棱角分明。李天泽的五官本来很好看，这下全部突出了，再加上一双杏眼。穿上白衬衫校服，在校庆上演奏了一曲肖邦的乐曲，一跃成为了校草。
他们俩同校，不同班。但还是会经常从同班女生听到李天泽的名字。
两个人一起坐公交车回家，李天泽打瞌睡，脸搁到他肩膀上。马嘉祺都觉得有些胳人，他突然开始怀念以前那个抱起来软乎乎的、圆润的李天泽
书包里的情书变得沉重，犹豫了一路。最后还是都扔进了胡同口的垃圾桶里。这些都是同班女生托他给李天泽的情书。
那个圆润的李天泽是属于他，抽条后的李天泽……他也不想拱手让人。
人对自己极为亲密的好朋友，总会生出有些或多或少的占有欲。
只是好像随着那些偷偷摸摸扔进垃圾桶的情书，这感情也慢慢的开始变质了。
又或者说马嘉祺从那个时候开始……才发现变质。
04.
马嘉祺午休过后，医院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。呃……是格外热闹了起来。
李天泽拖着受伤的脚，出现在了马嘉祺的诊疗室。
弯着杏眼对他说：“马医生，我受伤了。”
是出席活动的时候崴脚了，肿得特别厉害，亏得李天泽还能笑着开他玩笑。
“这里这么远，干嘛不就近找个医院。”
“方便和你一起回家啊。”
马嘉祺闻言，手上不小心使了点劲儿。
“疼疼疼～你想谋杀我啊。”
“什么回家？”马嘉祺掩饰内心的些许期待咳了咳。
“我这脚崴了，通告什么的，也推迟了。我一个人住多不方便，我去你那借住几天。等下你工作结束了，我们就一起回家呗。”
“我可没答应。”
李天泽眯着眼，故作认真的说：“你不会金屋藏娇了吧。”
马嘉祺收尾稍微用了点力，算是惩罚李天泽无厘头的开他玩笑。
“我今天没什么事。还有一个小时就能正常下班了。”
李天泽看着马嘉祺行云流水给他处理伤处的动作：“你这动作挺炫酷的啊。”
“和牙医的工具相比呢？”
李天泽年少的时候有个梦想是当牙医，也没有多么伟大高尚的理由就是单纯的觉得工具炫酷，马嘉祺还默默的鄙视了李天泽一下。
现在做医生的他也鄙视自己，他的理由也没那么伟大高尚，不过是因为李天泽年少无知的一句想当牙医，想和他一起工作于是想当医生而已。
换而言之，他的梦想是李天泽。
“这有什么好比的，悬壶济世已经很酷了。马医生，你穿白大褂挺好看的嘛。医院的小护士，是不是都想追你？”
“嗯，是挺多的。”
这不是自恋，除了有不少小护士想追他。科室里年纪大的女医师也很喜欢他，希望把自家女儿介绍给他。
“那马医生准备什么时候谈恋爱？”
马嘉祺反问：“你呢？”
“就遇到喜欢的人就结婚呗。”李天泽过会儿又补充道：“不过还得两情相悦。”
谁抵抗得了李天泽，只要李天泽喜欢，哪有什么两情不相悦呢？
他总不能说等自己死心吧，只好说：“我……再玩几年吧。”
“你玩什么玩。”李天泽翻了个白眼：“这时间过得特别快，转眼就要迈三了。”
是啊，转眼李天泽快耽搁他三十年了。
现在还大言不惭的教育他，马嘉祺打断李天泽的话：“我知道了。你玩会儿手机，我要继续工作了。”
“但是，也别凑合……还是得找一个自己喜欢的。”
“嗯。”
嗯，他要是凑合，也就不至于被耽搁这么些年了。
05.
六点准点下班，他换好了衣服，李天泽也没动。
“走了。”
“脚疼～”
李天泽明明是北京爷们，声音也是低音炮类型，但说话时就是让人觉得一股子吴侬软语的劲儿。
马嘉祺无奈，走过去把李天泽抱了起来：“用风衣把我遮住，不然明天的头条就是我们俩出柜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狗仔就喜欢瞎编嘛。”
马嘉祺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驼色风衣将李天泽盖住，从办公室到停车场的距离，收到了无数暧昧的目光。
马嘉祺知道，医院未来一段时间的八卦，都会被他公主抱神秘人给承包了。
对于明星来说，谣言都是不好的。马嘉祺却第一次希望谣言成真，李天泽和他出柜了……
抱起来李天泽容易，放下真的很难。
马嘉祺将李天泽小心翼翼的放到后座，在李天泽要扒下身上的风衣时，马嘉祺制止住：“盖着吧，天气冷。”
风衣盖在李天泽身上久一点，味道好像也就能留久一点。
今天算是这段时间，天气最好的一天，自然也就不那么冷。此话一出，马嘉祺自己都有点觉得荒唐。
李天泽倒没有说什么，真的裹紧了自己：“快点回家吧，我饿了。”
李天泽每次说回家，他的心里都会微颤。随后泛出酸意，那永远不会是他和李天泽的家。
李天泽是病人所以睡床，他睡沙发。
李天泽仗着伤势，肆无忌惮的使唤他。抱过去抱过来的，跟二级残废没什么区别。但是马嘉祺也被使唤得挺心甘情愿的。
要是没有这伤势，他哪有机会抱李天泽。
在他这个骨科医生，无微不至的照顾中，李天泽的伤势恢复得很快。
两个人吃完了晚饭，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，看老电影。
我平凡无奇，而你的身边有人捧花总是拥挤。
《诺丁山》里的经典台词，马嘉祺不能再感同身受。只是他不是威廉，更没有安娜。他只有一个求之不得的李天泽。
生活不是童话，他不确定李天泽会不会爱他，不确定以李天泽梦想为前提下他会不会和李天泽在一起。
电影的结局是圆满的，但他们之间的气氛并不轻快。马嘉祺感受到更是深深的无可奈何。
“明天，我就要工作了。”
“天泽，我不想玩了。”
他不想再生出无谓的期望。说白了，他等了这么多年，无非还是想要和李天泽在一起。如果怎么着都不能再一起，那又何必固执。
该放了，至少也要试着放下了……
“那你愿意跟我试试吗？”
06.
我也只是个女人，站在一个男人面前，求他爱她。
“我也只是个人，站在一个男人面前，求他爱他。”
李天泽的梦想是被很多人看见，这很多人里面也包括了马嘉祺。
中心思想是被马嘉祺看见罢了。
这几天的相处下来，他对于马嘉祺还是没有把握。只是坚定了自己是怎么也放不下马嘉祺了。
07.
“马医生，你那天在医院抱的人是谁啊？”
“我爱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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