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月无声
#一次性完结
“马嘉祺。”马嘉祺的脑海里一片黑暗，直到听到有人呼唤他的名字。
马嘉祺努力清醒，睁开的眼睛却还是只能看见眼前这个人的轮廓。然后他轻轻的回应：“天泽……”
即使看不清他的模样，马嘉祺也知道李天泽在翻白眼。这是李天泽的标志性表情。但他知道，李天泽不是真的厌恶他。
马嘉祺借着酒意抱住李天泽的腰，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寻求抚慰：“天泽，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好？我改，行不行？”
李天泽被马嘉祺的连环夺命call硬生生从床上催了起来，以好友平日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这么无理取闹的，原因只有一个-喝醉了。他匆匆忙忙套上外套出门，不过他来只是确定一下马嘉祺有没有醉死得透透的，如果没有，他一定会把他弄得死透透的。
然而到了酒吧，看着好友失魂落魄的模样，他终究还是心软了。李天泽抚摸着马嘉祺柔顺的头发，温柔的说：“不用改了，你这样就很好。”
马嘉祺真的很好，富裕的家境，帅气的长相，温和的性格。现已经是上市公司的设计总监，人也挺有趣的。
甚至有点太好了。
李天泽已经记不清这是马嘉祺第几次被甩了。即使李天泽并没有感觉到马嘉祺有多爱对方，但每一次分手马嘉祺都会喝得烂醉。一副用情至深的样子。
或许是马嘉祺将每一份爱都藏得太深了吧。
李天泽没有得到马嘉祺的回应，只是感觉束缚着自己的腰的力度变小了。马嘉祺竟然抱着他睡着了，李天泽只能认命得将马嘉祺背了起来，虽说马嘉祺看着像个火柴棍，可到底是成年男性，能轻到哪去。
“恬恬……”
马嘉祺在他背后呢喃的声音，让李天泽一顿。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马嘉祺前女友的名字。
李天泽将马嘉祺放到地上，从马嘉祺上衣口袋的左边摸出来了车钥匙。再将马嘉祺扶起来扔到后座。一系列动作后，他的额头竟然出了一层薄汗。
李天泽透过后视镜看着烂醉如泥的马嘉祺，盘算着应该怎么宰马嘉祺一顿。
李天泽看着办公桌上的大红色请帖，上面用烫金的瘦金体写着两个大名，上方的新郎是他熟悉的名字-林星。
没过多久李天泽接到了马嘉祺的电话。
“你要去吗？”马嘉祺大概也收到了请帖，语气隐隐有些担心。
“去啊，怎么不去。”李天泽倒是坦坦荡荡的说。
那头沉默了一会儿：“天泽，不用勉强自己。”
“我没有，客人来了先挂了。晚上老地方，我要好好敲诈你，昨天背了一头猪累死我了。”
电话那头的人一点也不介意，还好脾气的附和：“好好好，千万别客气。”
李天泽看着暗下去的屏幕，和自己唇角落下的笑容。放下手机，开始对账。
马嘉祺挂掉电话后，拿起了手边的座机，对着那头的秘书说：“取消周日飞往洛杉矶的航班。”
原计划这个周末他要去国外谈case，但是他放心不下李天泽。只能让公司派别人去。
美好的周末，李天泽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被铃声吵醒了。而吵醒他的不是让他有安全感的闹铃《忐忑》，而是让他很没有安全感的马嘉祺专属铃声《当你》。这是多年前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，马嘉祺用他的手机对着录音唱了这首歌，然后设置为了专属铃声。后来他也懒得换了，反正马嘉祺对他本来就是特别的，特别好的朋友。
“本人已死，有事烧纸，我要睡觉！”李天泽接起电话，十分不耐烦的说。
马嘉祺对于李天泽的起床气早已司空见惯。
“你也是心够大的。”马嘉祺温润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，像浇了一盆冷水似的，让他清醒了不少。
李天泽看了眼床头柜上手表：“马大设计师，您现在不应该是在飞往洛杉矶的飞机上，去谈那个你准备了好久的case吗？你要是活得太腻，也别让全飞机的人给你陪葬啊。”
马嘉祺轻笑出声：“我可没那么偏执，死了不会拉个垫背的，对方延后了日期。我和你一起去，我现在你家楼下。”
“马嘉祺，你不是怕我去抢婚吧。”李天泽打了个哈欠说。
“那可说不定，我们天不怕地不怕李野猫什么干不出来？”
“你再说我是野猫，我就咬死你。”李天泽下床穿衣服，手机开着扩音说。
“反正我现在在你家楼下，随时欢迎。”
“挂了，等会儿见。”
李天泽随意套了身衣服，洗漱好了就出门了。
坐进马嘉祺的车，暖气包裹了他寒冷的身体。马嘉祺将温热的牛奶和面包扔到了他怀里：“早餐不能不吃。”
“是，马大爷。正好吃饱了好闹腾。”
看着马嘉祺黑下去的脸，李天泽意识到玩笑开过了：“嘉祺，我不是那么拿不起放不下的人。”
说完李天泽还拿出包里的红包晃了晃：“红包包得可厚了，我真心祝他幸福。”
“放下了就好。”马嘉祺语重心长的说。
李天泽将头靠在车窗上，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发呆。有什么放不下的，不过是喜欢多年的人没得到而已。反正人生那么长，得不到的东西可多了去了。
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林星，和年少相比好像更帅气了。身旁温婉美丽的新娘和他很相配。
林星看见李天泽时，愣了一下，然后露出了嘴角的酒窝：“天泽，好久不见。”
李天泽抬起双臂给了林星一个拥抱，如同真的好久不见的朋友：“新娘子真漂亮，早生贵子。”
林星温柔的目光落在新娘子微微隆起的腹部：“已经有了。”
“那就白头偕老。”
马嘉祺看着能打趣的李天泽也放心了，伸出手和林星握了一下手，祝福道：“新婚快乐，百年好合。”
“借你吉言。”
台上的新人，互相交换相守一生的诺言。李天泽突然感慨：“嘉祺，我们也到了该安定的年龄了吧。”
二十过五后，好像转眼就到了迈三的行列，时间真的很快。以前的同学都陆陆续续的结婚了，更有甚者，孩子都上小学了。他们早到了安定的年龄。
“嗯。”
“下个星期，我妈给我安排了相亲。我本来想拒绝，但仔细想想有一个人陪着也不错。”
马嘉祺蠕动了一下唇，最后什么也没说。
朋友的陪伴，和恋人的陪伴是不一样的。
李天泽好像是发至心底的高兴，向来不怎么沾酒的人，也多喝了几杯。
“嘉祺，你怎么变成了两个。”李天泽的脸颊酡红歪着头问他。
马嘉祺扶额：“你喝醉了，我们回家吧。”
马嘉祺扶着李天泽走出了宴会厅，李天泽乖巧依靠着马嘉祺，无厘头的问：“嘉祺，你什么时候结婚啊？”
马嘉祺好像没有想过要和一个人相伴到老，马嘉祺如实说：“不知道。”
“那你答应你，一定要比我晚结婚，好不好？”李天泽突然从马嘉祺怀里蹭起来，站得笔直认真的说。
马嘉祺将对着柱子一本正经说话的李天泽转过身，哭笑不得的答应道：“好。”
这人真是醉糊涂了。以防李天泽再乱动，马嘉祺直接将李天泽背了起来。
“马嘉祺，是一头猪……”李天泽在他背后说。
要不是习惯了这个人损他，他一定会把他扔到地上去。不过说来也奇怪，向来待人温和的李天泽，遇到他却像是打开坏脾气的开关，什么小脾气和任性都给了他。
仔细想想，要是背后这个人不结婚，他可真不能放心的结婚。
唉～他上辈子是欠了李天泽多大的债，这辈子要注定受这小祖宗的折磨。
马嘉祺的性格算不上慢热，但也绝对不主动。他的同桌倒是热情大方的主动和他招呼，并交换了社交账号，李天泽看着他微信头像，兴奋的说：“你也喜欢曼联？”
“嗯。”
“我是曼联死忠粉。”
两个人相见恨晚，光是聊曼联他们俩都能聊到天荒地老，更别说两人的性格相近。两个人基本上没有磨合期，就好得像一对连体婴。
“马嘉祺，天这么热，你把我叫出来就为了买衣服？”
“品味不好的可不配和我一起买衣服，荣幸吧。”
“荣幸你大爷，我要回去在空调房打游戏。”李天泽转身就要走。
马嘉祺拉住李天泽的手，使出杀手锏：“一碗冰粉。”
“三碗冰粉。”李天泽伸出三根手指说。
“两碗，吃多了胃凉。”
谈好条件后，李天泽转身揽住他的肩膀：'“走吧，祺祺。”
李天泽养了一条狗叫奇奇，所以每次李天泽叫他祺祺，基本上都是在骂他。
马嘉祺抽了下唇角，决定忍。
李天泽之所以越发无法无天，大概和他纵容有关系，但没办法。面对李天泽，他根本反抗不了，也不想反抗。
有一次不知怎么惹到了这小祖宗，李天泽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理他。白羊座心狠起来是真挺狠的，不过偶尔隔空怼他几句，说明还在意他。
马嘉祺后来在艺术节唱了一首《我想我不够好》，看见了观众席里李天泽的笑颜，这关系才终于破了冰。
高二下期，来了个转校生，叫林星。新的学期，打乱座位后，马嘉祺不再是李天泽的同桌。李天泽的新同桌变成了林星。
虽然林星看着很闷，但李天泽凭借白羊座的热情大方的性格，很快和林星打成一片。好得像另一对连体婴。
马嘉祺加入了学生会，忙得脚不沾地。也没时间陪李天泽。
不知道哪天，学校开始流传出李天泽是同性恋的传闻。甚至流露出石锤，李天泽作业本上满满的一页纸上都是林星的名字。
林星当着李天泽的面，撕碎了那张纸说：“我不喜欢你。”
李天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，但他的自尊心根本接受不了林星当着所有人拒绝他。之后就办了转学手续，马嘉祺也跟着办了。
高三来临，毕业季，分离季。李天泽非要去重庆，还文艺的说，重庆是让人一见钟情的城市。实际上就是想去吃正宗的冰粉。那个时候马嘉祺被保送北大，李天泽慷慨激昂的揽着他的肩膀，干了手中的最后一口冰水：“哥们，江湖再见！”
初夏的阳光落在他白皙的脸庞上，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色，马嘉祺甚至可以清晰看着他脸上的小绒毛。马嘉祺不想以后再也看不到了。
李天泽一个人独自坐飞机从北方飞到了南方，一下飞机素有火炉之称的重庆就给他一个下马威。他热得快要晕过去：“马嘉祺，我要冰……”
看来，他真的热晕了。
安顿好了宿舍，洗了个澡，他就去逛了逛重庆的标志性景点之一-洪崖洞。
李天泽随手拍了一张，发了条说说。
马嘉祺下一秒就点赞，然后私信他一张图片。
李天泽打开，熟吗？下面是一张洪崖洞的照片。
马嘉祺也来了重庆，可是他本来应该在北大。
不熟，拉黑了，拜拜。李天泽回道。
转过头的时候，马嘉祺把他揽进怀里：“撒谎，我们俩明明最熟了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江风吹过他眼眶的时候，比平时还要凉一些。李天泽回抱住马嘉祺，比平时要紧。
“马嘉祺……”
“天泽，怎么了？”
“祺祺。”
“……”
下一秒，李天泽在怀里爆发出了笑声。
论气氛破坏者，第一名李天泽同学当之无愧了。
后来李天泽也谈过几场恋爱，但好像是没放下林星，最后也都无疾而终。
李天泽有个很不好习惯，说梦话。而真的扰得马嘉祺睡不着的原因，李天泽说：他为什么不喜欢我，我那么喜欢他……
这个ta，别人会猜想又是哪个系的系花，李天泽也会有拿不下来的人？但马嘉祺知道那个他，是林星。
时间随着嘉陵江的江水，飞逝流过。大学毕业后，马嘉祺回了北京找了份和专业对口的工作。李天泽也被强制性拉回了北京，按着家里的安排接手了乐器店。
李天泽的手很漂亮，白皙修长、骨节分明，很适合弹琴，他学的也是音乐系。但李天泽从小到大的梦想是当个牙医，原因是工具很酷炫。马嘉祺本来的梦想是做造型师，当李天泽问他的时候，他脱口而出“医生。”那时他连梦想都是和李天泽并肩着。
即使后来他们与梦想分道扬镳，但幸好彼此都还在彼此身边。也算是实现了梦想的一部分。
马嘉祺看着李天泽的睡颜，睫毛长而卷曲安静的覆盖着他那流光溢彩的漂亮眼睛，俊秀挺拔的鼻梁是五官唯一不那么阴柔的地方。他长得那么好看，像天使一样。马嘉祺被蛊惑般靠近李天泽，最后在他的眼睑留下温柔的一吻。他希望他的天使能做个美梦。
李天泽翻了个身，将自己抱成一团。马嘉祺笑了笑，然后脱下呢子大衣披到他的身上。
睡梦中李天泽闻到了马嘉祺外套上的淡淡香水味，感到更加安心。
那晚马嘉祺做了个梦。
大一那年曼联夺冠，李天泽激动抱着他，在他脸颊落下一吻。他以为自己很讨厌同性，但他很喜欢李天泽的接触。他不喜欢的女生缠着他，他不懂得拒绝，李天泽配合他演了一出戏，后来整个大学都没有女生对他再表白过。再早一点，他第一次打架。对象是林星，两个人打得精疲力尽后躺在草地上，鼻息间的泥土混着青草的味道现在都还很清晰。还有年少无聊时曾翻到过星座书，看见上面写着和白羊座最般配的星座是射手座。最后是初遇是李天泽抬眼那一瞬，漂亮得摄人心魄的双眸……
大梦冗长。
他的女朋友，只有一个标准，漂亮的眼睛。但他看过那么多双漂亮的眼睛，都找不到面对李天泽时的心动。每一次分手，原因不过是女生察觉他没有将心放在她们身上。可是那颗心早就不在他身上，他不是不想给，是根本给不了。
醒来后，他看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。
抓着手腕处，李天泽送他的手链：“天泽……”
手腕处的手链，是一条简单的红绳，现在有些脱色了。那是李天泽以前追人的手段，说是去月老庙求的，戴上的两个人就能永远在一起。然而他还没有送出去，女生就把他甩了，李天泽泄愤似的扔进了不远处的水池里。
“那你的不摘了。”马嘉祺看着李天泽手腕处的红绳说。
“不摘，还挺好看的。”李天泽晃了晃自己的手腕，觉得挺衬肤色的。
第二天马嘉祺就感冒了，那段时间重庆热得不中暑都谢天谢地了，马嘉祺竟然还感冒了。
李天泽看着温度计偏高的温度：“好像还有点发烧。”然后边念边去找冰水。马嘉祺裹着被子瑟瑟发抖，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根小小的红绳。
李天泽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点，女生带着歉意的笑容说：“不好意思，来晚了。”
“没有，我也没来多久。”李天泽搅动了一下咖啡：“你喝什么？”
“卡布奇诺。”
女生谈吐优雅，虽算不上有趣，但不呆板。
“李先生是乐器店的老板，很擅长乐器吗？”
“还算不错。”这措辞是谦虚了。
女生托着下巴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：“我一直很喜欢弹奏乐器的男生，总感觉很有魅力。”
吃完饭后，李天泽带女生去了乐器店，弹奏了一首《菊次郎的夏天》，在古老的三角架钢琴前吻了女生。
进度很快，但又顺其自然。
李天泽将女生送回家后，掏出手机给马嘉祺发了条短信。
明天一起吃饭吧……
给你看看我的女朋友。
深夜里像一只沉睡的玻璃巨兽的大厦，只有十八楼的最左侧那一间亮着。
马嘉祺看到李天泽的短信，第一时间是开心，然后从外到内感受到一阵冰冷。
可怜的手机在触碰到坚硬的墙面后，掉在地上最后碎得支离破碎。
马嘉祺看着地上的碎片，仿佛那不是他掷出的手机，而是他的一颗心。
李天泽的女朋友或男朋友，从来都是他要求想见。这是第一次，李天泽主动将另一半介绍给自己认识。可见重视。
他以为自己等到了李天泽的死心，却没想到等到的是自己的心死。
林星走了，还会有下一个“林星”。李天泽的眼里永远没有一个马嘉祺。
餐厅约在一家湘菜馆，是马嘉祺定的，李天泽说女生是湖南人。城市中心这样小而精致的餐厅贵且难定，马嘉祺显然有要给李天泽撑场子的意思。
李天泽和女友到的时候，穿着一身西装的马嘉祺早就等候在那了。
李天泽调侃马嘉祺：“不知道的，还以为这是个西餐厅。”
马嘉祺笑了笑，将领带扯了下来，脱掉西装：“我这不刚从公司出来吗？”
菜品精致，味道也不错。李天泽体贴为女生布菜，一副三好男友的样子。马嘉祺很久没有看见这样的李天泽了。此刻李天泽的角色是他平时的角色，而李天泽是女生那个角色。李天泽从来不剥虾壳，反正马嘉祺会将白嫩鲜美的虾肉放进他的碗里。如此云云……
李天泽用餐布擦了擦手：“我去一下洗手间。”
随后马嘉祺也对女生笑了笑：“我也去。”
李天泽被人从后面揽住了肩膀，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：“你也跟着干嘛？”
“抽一根。”马嘉祺贴着他的耳朵说。
李天泽上完厕所洗着手，看着镜子里吞云吐雾的马嘉祺说：“不是戒了吗？”
“最近压力太大，又捡起来了。来一根？”
李天泽接过马嘉祺手上的烟和打火机，然而打火机却打不燃。李天泽正准备放弃，突然被马嘉祺捏住了下巴。马嘉祺嘴里的烟对着他嘴里的烟，他吸了一口气，然后烟燃了。
这样借火挺正常的，但每次李天泽都会感到心跳加速。
“怎么，这次认真了？”马嘉祺深吸一口，烟杆消失了四分之一，这样吸很伤肺。
“可能吧，闪婚也说不定呢。”
李天泽没吸几口，就掐灭了烟头：“让女生一个人坐着不好，我先走了。”
马嘉祺看着李天泽的背影，掏出口袋里另一只新的打火机点燃了新的一只烟。
吃完晚饭后，李天泽要送女生回家。马嘉祺一个人开车回家，路过超市的时候，下车买点生活用品。经过水果区的时候，习惯性去拿一盒车厘子。顿了一下又放了回去，以后给李天泽洗车厘子的人也轮不到他了。
马嘉祺总会在家备着一盒车厘子，就会为了李天泽偶尔心血来潮来他们家撒野的时候，想吃就能吃到。以后应该也不用备了吧。李天泽会有自己的家庭，怎么还会动不动来他家。
闪婚也说不定呢？
这句话像梦魇一般纠缠着马嘉祺。
五月初，还未到炎热的夏季。李天泽公布了自己的婚讯。
第一个知道的人，自然是马嘉祺。
马嘉祺听到消息后，手一抖将咖啡洒在了昂贵的西装上：“嘶～”
“怎么了？”李天泽担忧的问。
“没什么，你继续说。”
“伴郎就定你了，我知道你忙，衣服样式和尺码我都会盯着的，绝对合身。早点到我家换衣服就成。不过下周六，我单身派对，你来不来？”
“……那天可能不行。”
“那好吧，你先忙。”
马嘉祺那天当然没有事，但他不认为自己的自制力有多强。他怕自己喝醉，怕自己喝醉后和李天泽摊牌，怕和李天泽连朋友也做不了。
李天泽的单身派对上，林星姗姗来迟。李天泽知道林星最近带娃被折磨惨了，也就没有罚他的酒。
李天泽喝了很多酒，可喝得越多，心里越空。
林星夺过李天泽的手中的酒，看着李天泽一副失了魂的模样问：“你要结婚了，那是放下了马嘉祺吗？”
李天泽眼里的光暗淡了下来：“我以为自己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，但最后我发现只要对象是马嘉祺，就全特么是扯淡。”
李天泽从林星手里拿回酒瓶，仰头干了一大口：“但等了那么久，我累了。”
“天泽，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想告诉你。”林星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：“你转学第二天，马嘉祺找了我，和我打了一架。”
李天泽睁着迷迷糊糊的大眼睛看着他说：“然后呢？”
“他说，他喜欢你。”
“你说马嘉祺……”混沌脑袋在一瞬间清醒：“喜欢我？”
原话其实是，凭什么伤害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。不过林星觉得太肉麻了说不出口。
“林星，马嘉祺说他喜欢我？”
林星好笑的敲了一下李天泽的脑袋“你不是喝醉，是耳聋了吧。”
“对，马嘉祺喜欢你，特别喜欢你。”林星看着彻底愣住的李天泽：“你不会这么多年才发觉吧。李天泽，可千万别和别人说我喜欢过你，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我喜欢过一个傻子。”
“林星婚礼要延迟了，我先走了。”
李天泽抓起外套，跑出酒吧。拦住一辆出租车：“师傅，馨海公寓，快点。”
漆黑的房间只有微弱的星星点点，马嘉祺坐在沙发上，脚下已是一地烟灰。
敲门声突然响起。
马嘉祺打开门，映入眼帘的本该出现在单身派对上的李天泽：“天泽？”
“马嘉祺，我今天……”李天泽喘匀了气后，再次开口：“听到一个秘密，你喜欢我。”
“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吗？”李天泽曾以为，他没有一丝机会，所以他不敢去冒险。而现在他有了一丝机会，他就不会再退缩。
“马嘉祺，我喜欢你。你还喜欢我吗？”
空气突然凝固，下一秒他被马嘉祺用力的抱住，像要被抱进他身体里面。
“不喜欢，我爱你。很爱很爱……”他马嘉祺的声音像一缕熹光，终于冲破重重沉蔼。照进了他的心里，回应着他。
番外
《林星的日记》
（节选）
2006.8.16
今天我认识了一个新同桌，他叫李天泽。
……
2006.9.12
我好像对天泽有不一样的感情，我不喜欢马嘉祺靠他太近。
……
2006.10.25
我发现李天泽的秘密。
在放学后的教室，李天泽弯腰轻微的触碰了一下马嘉祺的嘴唇。
……
2006.11.2
原来还有另一个人发现了这个秘密，但是在那个女生说出事件的另一位的主人公时，我及时的阻止了。
2006.11.3
我对天泽表白了。
“我知道了你的秘密，我也和你交换一个秘密，我喜欢你。”
但我知道他喜欢马嘉祺，也知道他不想让马嘉祺知道，因为他害怕和马嘉祺连朋友也做不成。
我决定帮他演一出戏。
这也许，我唯一在李天泽的世界当男主角的机会吧。虽然是顶替的。
2006.11.6
表演很成功。
所有人都相信李天泽喜欢我。
但我知道是假的。
2006.12.1
天泽转学了。
我很舍不得他。
……
2007.1.4
马嘉祺来找我，和我打了一架。
不得不说，他的打架招式很烂。但用尽了全力。
真是够傻的，那么明晃晃的喜欢都看不出来。
天泽，不会就是喜欢他的傻吧。
那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被天泽喜欢了。
……
2007.1.9
我想告诉天泽，但我找不到他了。
不过这两个人，应该很快就能在一起了吧。
反正两个人都喜欢得那么明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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